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蚂蚁马力(五)


作者:王可尘       来源于:中国儿童文学网


  
  30:在雨中遇到一只叫夜雨声的猫
  
  1、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
  迎着初升的太阳,马力朝远方走去,渐行渐远。太阳红彤彤的,一副没全醒的模样,他懒洋洋、睡眼惺忪,胡乱地用云朵洗了洗脸,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  阳光洒在地上,也洒在马力身上,露水滴在地上,也滴在马力身上。草叶是潮湿的,地面是潮湿的,空气是潮湿的,马力也是潮湿的。
  回头再看时,土丘已经完全挡住了视线,马力再也见不到红蚂蚁的窝,再也见不到窝边的花,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丛丛的绿。
  日出,日落。
  日落,日出。
  时光在树荫下流淌,时光在星空里流淌,时光在马力脚下流淌。
  阳光明媚时,马力会放声歌唱。
  “曾梦想仗剑走天涯,看一看世界的繁华。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,如今你四海为家。曾让你心疼的姑娘,如今已悄然无踪影,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,曾让你遍体鳞伤……”
  秋雨绵绵时,马力也会歌唱。
  “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,有难过也有精彩。每一次难过的时候,就独自看一看大海。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,有多少正在疗伤……”
  
  2、在雨中
  这一天,天空突然又下起了雨,雨点像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落下来。
  没有风,雨很凉。
  马力环视四周,这是一片荒芜的沙地,前面是荒草,后面是沙子,左边是荒草和沙子,右边……还好右边不是沙子,也不是荒草,是一棵树。
  这是一棵大柳树,附近唯一的一棵树。她的身子是弯曲而向地面倾斜的,在她的身下有一块大石头,刚好托举起她的腰肢。树就那样斜倚着,看上去慵懒又惬意,仿佛一个高傲的女王,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她的世界。
  雨点继续落下来,打在沙地上,溅起一团团沙子,留下一点点小坑。马力不想被豆大的雨点拍倒在沙地上,他慌忙跑到了大树下。
  这真是一个绝佳的避雨场所,枝头的柳叶虽已泛黄且变得稀疏,但依旧挡住了绝大部分雨点。一波雨点儿冲下来,最顶层的叶子像盾牌一样挡住他们。一次交锋结束了,叶子晃动着,有几片晃了几晃再也坚持不住了,她们打着旋儿回归了树根。幸存的雨点儿继续冲下来,第二层、第三层、一层又层,数不清的叶子在等着他们!
  一些狡猾而幸运的雨点穿过了层层柳叶,得意挂在他们脸上,他们一路坏笑着,径直朝向地面飞来。
  “啪嗒”一声。
  “啪嗒”又一声。
  他们全撞在倾斜而粗大的树干上,树干竟然动也不动,只是留下了一抹暗黑色。雨点就这样消失了,还没有来得及偷吻树下干松的沙子。
  擦去身上湿漉漉的水和沙子,马力感觉好了很多。他趴在干松的沙子上,沙粒儿是热乎乎的,很舒服,身上的寒冷和疲惫都被沙子吸去了。马力变得惬意起来,也摆出大柳树那般妖娆的姿势,愉快地赏起雨来。
  马力想起了牛力,牛力仿佛就在眼前,自己仿佛就在牛力身边。身边依旧在下雨,下着夏天的雨。雨凉爽而痛快,清脆的雨声让人想在雨中唱歌。马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雨,雨声就变成了歌声。
  “在雨中,看见你的身影,突然那么悲伤,那么疯狂。刹那间,往事涌上心头,时光飞逝,掉进了回忆……”
  
  3、相逢在雨中
  这根本不是牛力的歌声!
  马力从回忆里跳了出来,因为这歌声从没有听过!没有存在过他的记忆力、也没有存在过他的梦里,更没有存在过他深深的脑海里。
  这歌声竟然来自他的头顶!
  马力抬头观望,头顶是大柳树的树干,那粗糙的树皮沟壑纵横,写满了沧桑。沿着树皮看下去,马力看到一个橘黄色的脑袋,正随着歌的节奏左右摇晃着。
  “那应该是一只小老虎吧?”马力想。
  她又不全像虎,她没有虎崽小福那样虎头虎脑的憨态,她更像是一个桀骜不驯的精灵。她伏在托举柳树的那块大石头上,石头和树干之间的缝隙是她舒适的小窝。
  石头挡住了视线,看不到她的身子。马力朝后退了几步,还是看不到她的身子,却看到了一条细长的尾巴从石头上耷拉下来,一动不动。
  她的声音甜美柔和,曲调却凄凉哀婉。歌声在空旷的四野飘荡,荒原更加空寂,空气里弥漫着雾气和忧伤。
  一曲唱罢,天色暗淡,愁云翻滚,雨越发的大了。
  “真好听!”马力脱口而出。
  “谁!”她警觉地站了起来,脑袋探出来左右张望着。
  “是我。”
  “你是谁?”
  “我是蚂蚁马力,刚才避雨不小心听到了你唱歌。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偷听的。”马力恭敬地说。
  她看了看马力,随口“哦”了一声,便又退了两步回到了之前的样子。她只是静静地伏在上面,不再发出一点动静,似乎是在专注地听雨声,又似乎是把马力当成了身边万千雨点中的一个。
  马力很知趣儿,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雨点儿,每个雨点都会在弄出一些声响后变得沉默——这很像打碎吊灯后的孩子。
  
  4、雨过天晴
  雨继续下着,下着下着就觉得累了、乏味了、没意思了。于是,雨就不想再下了,他停了,收工了。
  乌云就像没用的道具一样被迅速撤下,太阳从下场的乌云身边挤过,急不可耐地登上了天空的舞台。这是太阳的表演时刻。
  “你说你叫什么来着?”石头上探出头来问。
  马力抬头看她,她正瞪着两只好奇的眼睛看自己。她的眼睛是蓝色的,清澈得如同冰川融化而成的湖泊,透亮得如同秋季无云夜晚的星空。
  “我叫马力!你呢?”马力朝她笑笑:“你是老虎么?”
  “我叫夜雨声,我是猫。”她说着,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。
  “你的名字真好听!”马力赞叹。
  “还好啦!”夜雨声很谦虚地笑了笑。
  马力说:“我也喜欢雨的声音,听着听着就会掉进了回忆里,就如同你刚才所唱的。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,回忆也是一种穿越,以前我觉得回忆很普通,现在觉得好神奇!”
  夜雨声说:“他说得没错。”
  马力问:“你也体验到了穿越的神奇?”
  夜雨声说:“嗯……如果我说我体验过另一种穿越,比如从一颗星星来到另一颗星星,你信么?”
  “当然信啦!”马力兴奋地说:“我也做过这样的梦!太好玩儿了!我还在那颗星星上许了一个愿,顺便撒了一泡尿。”
  “哈,你不够虔诚啊,星星会生气的!你许的什么愿望?说来听听。”夜雨声边笑边问。
  马力说:“我希望能早日回家。”
  马力又解释道:“我的家人搬家了,我找不到他们了。”
  夜雨声点点头,平静地说:“这很容易呀,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。”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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